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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者身為萬華、龍山、艋舺一帶的新住民,這裡可以說是筆者的第二個故鄉;看到這些場景的出現,心裡不免更加感到熟悉和親切,清水祖師的「廟口耶」,更是距離不到10分鐘的距離,看到大螢幕裡各種熟悉的景象,令人有些澎湃的感動,而且故事的一開始,趙又廷的書包上斗大的「樹林高中」字樣,更產生著滿滿的情緒,因為樹林是筆者出生的地方,人生青澀的國中時期,書包上便是寫著「樹林」二字的學校畢業,倍感親切。

  在「艋舺」還沒有上映之前,也許是台北市政府的諸位大員,早已和民眾距離隔的太遠,再加上公權力對「西門徒步區」的粗暴殷鑑不遠,地方上各種反對或是感冒的雜音甚囂塵上,甚至媒體和新聞報導,紛紛拿著「海角七號」的成功,對比著用黑道為題材的北市「城市行銷」,相較於已經成功的「痞子英雄」等等,不過這一切弔詭的推測,多半是臆測為多,或者是來自很個人化的想像,在電影還沒有上演前的評論,似乎有欠公道。

  電影是一種需要相當資金和人力的投注,才能創造的集體藝術,毋寧可以較為寬鬆的尺度,去看待這樣的作品,對於消費者而言,或許只是兩百餘元的代價,買到兩個小時的娛樂,但是為了這兩個小時的電影,卻又投注的心血和心力,絕對是難以度量的比例,難得有這樣的電影型態,以很市場和很貼近庶民的方式,或許用更為寬容的方式,不失為是一種欣賞和包容的態度。

  西區可以說是台北娛樂業萌芽之處,從日本時期開始,西門就是個歌舞昇平的地方,戰後的萬華、西門、龍山、艋舺,更是舞廳、歌廳、戲院、紅包場林立,自然會有著娛樂業的複雜和油水,再邊陲一點的區域,自然會有見不得光的角落,黑道、幫派和地方勢力,龍蛇雜處的娼妓及兄弟,自然是產生了屬於他們世界的次文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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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與其說,這些是暴力和邊緣人的集合,倒不如說這些競爭力弱勢的開始,猶如趙又廷的轉學,都是源自於被欺負開始,為了不因為是弱勢而遭到欺負,因此必須揮動拳頭,適時的捍衛自己的利益,這種市井小民的無奈,從校園霸凌的開始,便種下這些人無奈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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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相對於邇來的校園霸凌問題,這倒不是美化和逃避問題的核心,當年的環境艱苦,下等人的卑微和團結,不得已謀求的出路,絕對和今天的幫派校園問題完全不同;陳漢典所表述的態度,有多少時候的轉學生,第一天就真實的面對這種問題,在彼此的生活背景當中,我們很可能都是縱容「打游擊」的幫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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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無論是哪一個世代裡的青少年,他們都很需要認同感和歸屬感,校園裡無法獲得的部份,在社會邊緣的「太子幫」裡,假使可以獲得這樣的感覺,自然而然他們離校園也就越來越遠,當黑道的大哥問一句:「你是沒有父親的囡仔嗎?」內心最欠缺的部份,在啃雞腿的同時,一切都因而被滿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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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揮動刀、劍的日子,在長輩刻意要求的訓練裡,手握「尺二、尺八和扁鑽」的魔鬼特訓,彷彿是為他們的人生鍍金,但是真正踏入的地域,卻是難以回頭的黑道人生路,對於感情迷惘和人生價值混亂的同時,卻是在妓院裡一張胎記的臉上,彷彿看到了愛情的溫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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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扮演妓女的柯佳嬿,對於趴在自己身上抽插的恩客這樣問:「最近有什麼電影好看的啊?」恩客說:「大頭兵啊,還蠻好笑的耶!」妓女戶裡的皮肉人生,到頭來仍舊渴望著愛情來臨,好不容易稍稍萌芽的感情,故事裡沒有交待的結局,就像是暗無天日的寶斗里人生,也終究會期盼愛情來的那一天。

  故事結尾前,揮動扁鑽和尺二的過程,讓昔日兄弟的情誼顯得諷刺,因此兄弟鬩牆的荒謬劇碼,自此已經完整訴說了黑道人生的悲哀,導演巧妙的以「走赦馬」安排,隱喻著這段家門不幸的罪虐,將會因為鮮血的洗刷,讓兄弟們的感情回到最原始的情誼。

  馬如風和邢峰扮演黑道耆老,可以說是十分有味道,肩負著整個地方勢力的代表,談笑風生裡又有著黑道大哥的威儀,揮動臉盆砸向阮經天的同時,又像是上一代造成的悲劇,又在下一代的身上,產生了更大的不幸,直到開槍的那一刻,卻又是由自己來面對,承受著這樣的創傷後座力,黑道輪迴的故事裡,日本櫻花的明信片,在蚊子身上所呈現的結果,也是這樣的時代悲劇,爭權奪利的荒唐,那是個舊時代週而復始的肥皂劇。

  關於這部電影的看法,真正讓筆者感到稍有不合理的感覺,大概就是「樹林高中」;因為當年只有「樹林國中」的書包,直到成為了完全中學後,書包的字樣成為了「樹林中學」,況且這已經是九○年代之後的事情了,對於黑道的著墨,只是另外一種形式的「忠孝難以兩相全」,尤其像是導演所表達的外省勢力,某方面而言也是各種利益下的表現,無論黑道、白道、政府、官員等等,也不過只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暴力呈現,「艋舺」上映之後,肯定會有更多的人來訪「清水祖師」,坐在台階前,宛如走進戲裡讓自己幻化做「廟口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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